走进明代妇女丰富多彩的生活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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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资料图】

《明代妇女生活》是一部厚重的讲述明代妇女生活的专著。作者通过对明代妇女生活多方位的考察，阐明了明代妇女在传统礼教闭锁世界中形成的妇女群体人格；明代中期以后，人们思想活跃，兴趣广泛，视野开阔，受这种社会思想风气的影响，晚明妇女生活也更具有活力与多样性。

■魏聪

《明代妇女生活》由中国工人出版社于2023年6月出版，列入该社“中国古代社会日常生活丛书”，作者为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陈宝良教授。该著作是在《中国妇女通史·明代卷》（杭州出版社2010年版）基础上修订而成，新书既继承了此前版本史料翔实、文笔优美等亮点，又在形式内容上进行了一番调整与突破。

多层次的妇女生活史研究

《明代妇女生活》一书共五十四万字，全书正文由八部分组成。

首章“明代人的女性观”，主要讲述了明代女性观的转变以及妇女生活的新动向。作为官方意识形态的礼教制度在明代出现了松动，新的女性观念普遍崛起，出现了诸如肯定妇女见识、对世情之偏加以纠正、肯定妇女之刚的新女性观念。晚明时期，妇女生活风尚也发生了转变：女性争取婚姻自主、婚姻观由重家室财富转向重视真情、时人对改嫁行为相对宽容、悍妇数量显著增长、妇女社交圈子扩大等，这都反映了明代妇女崭新的面貌。

第二章“社会各阶层妇女”，作者介绍了明代五个不同阶层的妇女。该章既有上层的贵族妇女，包括后妃、王室妇女、女官、后宫女性服役人员、宦门妇女；也有作为普通百姓的劳动妇女，包括农妇、蚕妇与织妇、商人妇、其他劳动妇女；还有社会下层群体的娼优和奴婢，包括娼妓、优伶艺人、宫婢、官婢、私婢。除此之外，作者还介绍了游离于世俗世界之外的女尼、女冠与女巫。本章可谓是描写了一幅系统全面的明代妇女众生相。

第三章“礼俗与妇女生活”，作者对明代妇女的婚姻与家庭生活进行了精彩详细的阐释，并介绍了明代妇女的生育、饮食、居住状况。

第四章“妇女教育”，作者介绍了明代妇女的教育问题。明代妇女教育，存在着较大的阶级差异。在社会上层的士大夫家庭，妇女识字较为普及，一些妇女甚至可以舞文弄墨；但在社会下层的普通家庭中，特别是乡村地区，能读书认字的女性是极少数的。妇女教育的开展，除了女教书外，小说、戏曲的作用显然功不可没。

第五章“妇女的服饰”，作者依次介绍了明代妇女的服饰、美容与饰物、发饰与首饰。在本章中，作者尤其指出了明代中期以后服饰风尚出现了新动向，即僭越礼制、厌常斗奇之风盛行、时人对流行色和流行面料以及“时世装”的推崇、“服妖”现象的出现，这都折射出晚明时期社会风气发生了显著的变化。

第六章“妇女的社会活动”，作者依次从妇女的参政与从军、社会经济活动、社交活动、宗教信仰和节日活动四个方面，为读者详细展现了明代妇女活动的多样性。晚明妇女的社会交往相当广泛，她们的活动范围已经突破闺房走向外面广阔的世界，参与一系列的社会活动。

第七章“妇女的才艺及其成就”，作者首先借用佛教话语“外学”一词，指出明代女务“外学”，妇女出现了名士化倾向。晚明社会上层的妇女开始谈禅好道，她们积极主动地与当时的士大夫交往，模仿文人结社之习，以文会友。接下来的内容中，作者又具体指出了明代妇女在艺术领域以及体育活动方面的成就。由此可见，明代的妇女多才多艺，生活别有一番情趣。

结尾章节，作者以“明代妇女的‘活力’及‘多样性’”为标题，对明代妇女进行了一个系统的总结。晚明妇女生活的“活力”乃至“多样性”，根源于当时传统礼教出现了松懈，而李卓吾的思想在理论层面推动了这一现象的发展。继李贽而起，诸多士大夫、文人都不同程度上提出过反对传统礼教的新观念；妇女在实际行动上也逐渐突破传统礼教的防线，女性自我意识明显增强。明清鼎革后，清初统治者重建礼教秩序后形成的妇女观，对比晚明时期的妇女观，不得不说是历史的倒退，读及此处，令人感喟不已。

旁征博引·与古人对话·文图结合

翻阅《明代妇女生活》一书，会发现该书具有如下三个鲜明的特点：

首先，研究范围广泛，文献运用丰富。傅斯年曾说过“历史学就是史料学”，这句话放在今日虽失之偏颇，但毕竟道出了史料对于史学研究的重要性。作者旁征博引，引用了正史、笔记小说、地方志等不同类型的百余种史籍，其中尤以明人笔记小说的运用最广。作者遵循“十分材料说八分话”和“言必有据”的治学态度，对明代妇女生活进行了一番全面系统的考察。从横向来看，作者考察了不同阶层妇女的生活状况；从历史纵向来看，作者揭示出了历史变迁过程中明代妇女生活的新动向，将明中前期、晚明、清初三个不同阶段的女性观，都清晰地呈现了出来。

其次，作者重视时人话语的运用，避免自己过度地阐释。陈寅恪曾言：“其言论愈有条理统系，则去古人学说之真相愈远。”从本书整体内容来看，作者以叙述为主，观点提炼也多以时人之语进行阐发，尽可能减少自己的主观评价。例如：作者叙述明代妒妇心态时，以周清原所编小说《西湖二集》中的语言，提炼出了妒妇心中的“六可恨”，将妇女心中对礼教压迫、男女生理不平等的不满清晰地呈现了出来。类似的例子在书中比比皆是。

最后，书籍装帧精美，文字与图画巧妙结合。“漂亮的封面会说话”，好的封面可以巧妙地将全书的主旨内容反映在一张图画上。本书以反映明代女性工作和休闲的画作为封面，十分契合《明代妇女生活》一书书名，让读者有一睹为快的强烈欲望。书中配有明人仇英《贵妃晓妆图》、陈洪绶《授徒图》《斗草图》等画作插图，展现了明代妇女丰富多彩的生活景象，文图结合便于读者更加直观地理解正文的内容。

研究展望

《明代妇女生活》一书在研究途径和关注领域上，对后来者颇具启发性，试举数例：作者在研究晚明时期妇女社交扩大现象时，就关注到了上层妇女与士大夫群体的互动问题，把男女不同性别的群体纳入同一空间维度中考察，使得本书也存有一定程度上的性别史研究视角；作者在书中关注到了明代妇女的情感生活及表达，近年来情感史研究产生了一系列的成果，但仍然存有可供开辟的空间；体育史研究在社会文化史领域中是一个新兴的分支，目前该领域的研究仍然比较薄弱，书中对明代妇女的体育活动进行了一番考察，这对其他领域内的女性体育史研究也有着借鉴意义。至于书中对明代“义夫”等问题的关注，同样为学界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。

（作者单位：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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